秋号
字数:280002006年9月28日。这天朗气清、金风送爽的季节,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成熟、收获的味道。大街小巷中的人们,在贪婪地吐纳着这大自然的气息的同时,不禁又憧憬起即将到来的国庆长假,于是个个心中装满了幸福和欢乐,开车的不觉调大了美妙的音乐声,走路的不断加快了回家的脚步。然而,繁华的街景、熙熙攘攘的人群却丝毫没有引起梁尚君的兴趣,他已经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站在世纪泰富的门前逡巡了一个下午,其间跌跌撞撞地与多位行人、多条宠物犬发生过碰撞,不时招来各种音调的戏虐和斥骂。不过,梁尚君对此似乎充耳不闻,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胸中一直回响着一句话:「虹,你为啥要嫁给他,为啥看不上俺?!」这句话像连绵不绝的惊雷,在他心里,在他身上爆炸着、燃烧着、毁灭着华灯初上,夜色降临。城市慢慢地从白昼的繁忙、喧闹和一切不由自主的节奏中舒缓下来。梁尚君拖着疲惫却又感觉不到疲惫的身躯,惶惶然地沿着正德街一路向西,似一条丧家之犬,脚步时急时缓,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去。他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今天上午那世界末日般的一幕,这撕心裂肺的痛苦使梁尚君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使劲摇晃着脑袋,似乎想把这一幕赶出记忆,然而却丝毫不起作用,所有的脑细胞执拗地把梁尚君拽回了当天上午10点多钟的时候……「喂,尚君,俺是陈恒啊!」电话里传来一个干巴巴的,略带口音的男声陈恒,梁尚君的中学同学,上学的时候成绩一塌煳涂,根本入不了自诩为天下第一才子的梁尚君的法眼。但是这小子有个特殊本领:和每一位女同学的关系都处得不错,情商很高。上学的时候,有不少男生问他怎样才能和女生拉近乎,他总是神秘兮兮地指指自己的脑袋,一脸奸笑地说:「要多思考!」因此,他得了个外号,叫「思考」据说,绝大多数女同学在毕业后的动向,他都能摸的门清,甚至还掌握了许多同学相恋的情报。听出是陈恒的声音,梁尚君不禁皱起了眉头,以他一贯的风格,是不愿和陈恒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打交道的,虽然曾经同窗过6年,「道不同,不相与谋」这个「差生」的来电,使梁尚君挺了挺发黄的外套里的瘦弱的胸脯,翘了翘还带着几茎胡茬的干瘪嘴角,似乎又恢复了几分中学时代的才子风范。「哦,原来是『思考』啊,怎么着,你小子最近又思考啥重大问题了?」梁尚君边调侃着陈恒,边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在他心目中,陈恒如果会思考的话,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不会思考的生物了。然而,陈恒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把梁尚君硬生生地摁坐在他出租屋的那把破椅子上。「兄弟,他们都不敢告诉你,我想着咱们好歹同窗多年,怎么着也得给你吱一声,你听了别郁闷啊。」「行了,卖啥关子呢,有话快说,有那个啥就快放吧,俺正忙哩,网站还催着俺的稿子呢。」梁尚君把最后一句特意加上了重音,一下子就体现出自己的文人的气派。可不,梁尚君那泉涌般的才思,不断化为一篇篇嚎叫爱情的诗篇和小说,在SIS、四合院、网易等知名网站连载,好评如潮。他的言下之意是,我可没空放下高层次的文学创作来和你胡掰那些花边新闻。「尚君,还记得殷虹吗?」当「思考」刚刚吐出这几个字,梁尚君的心在刹那间仿佛被电击一般,所有的血液分成两股,一股直冲脑门,一股直奔海绵体「殷虹,我朝思暮想的人啊,怎么会不记得呢?」梁尚君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1997年6月。那是梁尚君高三即将毕业的时刻,坐在梁尚君前排的女生,正是
殷虹。她是县公安局局长的女儿,一个北方女孩儿,却出落的如南方女孩儿般的白皙、漂亮、水灵。她那双永远充满笑意的大眼睛,翘挺的鼻子,如丝般柔顺的及肩秀发,那对在豆蔻年华本应是蓓蕾般的,却已发育的丰满圆润的酥胸,那两条任何裤裙包裹下,都显得那么修长的美腿,时时让梁尚君魂不守舍。白天,殷虹偶尔对梁尚君说一句话,在夜晚那土炕上的破棉絮被窝里,都会在梁尚君的脑子里演绎成一个绝美的爱情故事,故事的高潮当然是通过梁尚君颤抖的手实现的。整个中学时代,殷虹成了梁尚君的生命支柱。他认为只有像他这样的无双才子,才能配得上殷虹这样的绝代佳人。终于有一天,在一连坚持了两个月没有在被窝里演绎绝美爱情故事而导致的强大的荷尔蒙积累的鼓励下,梁尚君偷偷在殷虹的课桌里塞进了自己的一本日记和一朵月季花。第二天中午下课时,同学们争先恐后的奔向食堂。梁尚君从自己破旧的书包里拿出一个榆木挖成的碗,慢慢地起身朝教室的门走去。每次去食堂,梁尚君都是走在最后一个,最后一个起身,最后一个出教室门,最后一个进食堂。这倒不是因为他不饿,或者秉承了教科书中君子应谦谦的道理,而是因为他每月的伙食费总是处于拮据的状态,通常是买不起整份的菜,更遑论那诱人的小炒与卤菜了。最后一个到食堂的好处,是可以用悲惨的目光引起售卖饭菜师傅的怜悯,从而把剩菜一股脑儿都倒给他,有时候甚至还不收钱。梁尚君一次得手以后,从此屡试不爽,乐此不疲。贫穷,像嵩山一样压在梁尚君身上,令他无法唿吸,令他无法直面殷虹。每当他看到殷虹从那辆三菱帕杰罗警车上款步下来,脚上的新款女鞋熠熠生辉的时候,梁尚君就会被那刺眼的光芒逼进阴暗的角落,望着自己用马口铁补上的胶鞋,仰起头,发出长长的无声悲鸣。但那时的梁尚君仍对自己有信心,因为他自认是天下第一才子。「虹,等我。等我考上了北大,当了大官,发了大财,我就有能力娶你了,你一定要等我啊……」他不止一次在「被窝爱情故事」结束后,坚定着自己的信念。「梁尚君,请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殷虹那不急不徐的语调,在梁尚君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更何况是让他等一下,难道是日记和「玫瑰花」起了作用?殷虹明白了自己的爱意,要向自己表明两情相悦的心迹了吗?梁尚君的双脚牢牢地钉在地上,一时间还不敢转身,脑子里乱哄哄地想着古往今来先贤大哲们关于爱情的种种说拉弹唱,到底哪一句才能完美地展示自己的才华,才能在殷虹对自己说出「我也爱你」那句话时,为这段世上最美的爱情赋予最靓丽的注脚呢?「梁尚君,你过来……」耳边再次传来天籁之音。梁尚君做了一个平生最深的唿吸之后,机械地转过身来,迈开千钧也似的步伐,朝着一团光晕笼罩下的女神走去。「噗哧!」殷虹望着梁尚君那激动地如比萨斜塔般摇晃的身躯,盈盈一笑,峨眉微挑,臻首轻颤,贝齿晶莹,双颊绯红。那笑声像春风,拂去了梁尚君满脸满身的尘土,那笑声像秋实,瞬间填饱了梁尚君长鸣不已的空腹,那笑声像号角,鼓舞起梁尚君天下第一才子的勇气,那笑声像宣言,仿佛就要证明梁尚君所笃信的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亘古神话「你咋了,走路恁可笑,哈哈哈……」殷虹爆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啊?」也许是笑声的分贝起了作用,梁尚君这才发现自己是以同手同脚的姿势向着女神走去的。「呵……呵呵……呵呵呵……」梁尚君拼命抖动着喉结,从充满浓痰的咽喉里挤出几声干笑。「梁尚君,我有点儿事和你谈谈。」「虹……哦不……殷虹……有……有有啥事儿?」「我课桌里的那本日记是你写的吧,还有那月季花儿……」「啊……对……是我……我我我的……」「梁尚君,我看了你写的东西。文笔不错。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都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很快就要高考了。你的理想不是上北大吗?那得抓紧复习呀!
我觉得你的语文虽然比较好,但数学和政治好像还差把劲儿,这些都是容易拉分的科目啊。你把写……写那些东西的精力用在学习上,我想一定会取得突破的。还有,我的父亲对我的希望很高,要求也很严,如果他知道你日记里的想法,一定会找学校领导,这样对你很不利。再说,我也有我自己的理想和人生目标,你并不了解我。所以,希望我们以后能在学习上互相帮助,在高考中一起考出好成绩,好吗?这日记和花我还给你,你放心,我不会告诉老师或我爸爸。我想说的就这么多。」殷虹的眼中透着坦诚和友爱,双手把那本破的卷边儿的日记本和那朵被梁尚君误认为是玫瑰的月季花放在了梁尚君的课桌上。望着殷虹离开教室的纤纤背影,梁尚君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在了椅子上第二天,梁尚君就发起了高烧,在那床曾经「演绎」过无数与殷虹之间绝美爱情故事的破棉絮被里躺了整整3天。一个月后,高考结束。殷虹以虞城县一中第一名,商丘地区文科第三名的成绩考入华东政法学院,而梁尚君却意外落榜。据同一考场的同学议论,梁尚君在考他最拿手的语文时,手抖个不停,作文几乎一个字都没写,最后竟然把钢笔里的墨水挤在试卷上……再后来,梁尚君从村里消失了一段时间,据他的本家兄弟梁二峰说,梁尚君脑子出毛病了,虞城的医院治不好,商丘的医院也治不好,转到郑州治疗幸亏当时郑州精神病院的范仁丽主任医师在搞义诊活动,听说了梁尚君的情况,不但免了诊疗费,还帮他垫付了一部分住院费。但即使如此,梁尚君的病并未完全治愈,因为家里实在拿不出任何值钱的东西来支撑他的用药费用了两年以后,虞城县一中97届高三毕业生回母校参加校庆30周年庆典的时候,大家得知了梁尚君的惨状,纷纷扼腕叹息。在同学聚餐的时候,殷虹提出了一个建议,由家庭条件比较好的10名同学,每人出资1万,其余同学自愿,设立一个公益救助基金,专门用于救助像梁尚君这样的苦孩子。这个建议立即得到大家的一致赞许,黎耀明、侯爱萍等同学甚至当场慷慨解囊。一万、两万,一千,两千,一元、两元………爱心在向梁尚君汇聚着一个月以后,虞城县一中派人把一笔救助款送到了家徒四壁的梁尚君家中。梁妈妈老泪纵横,用颤抖的双手接过救助款,来到梁尚君的炕前。「儿啊,这下好了,你有救了,你要感谢同学们呀,特别是殷虹,要不是她……」像木乃伊一般笔直躺在炕上的梁尚君,一听到「殷虹」两个字,像瞬间被注入了还魂汤似的,「腾」地一下从炕上跃起,一把从母亲手中夺过救助款,夺门而去。梁妈妈被他的突然还魂吓傻了,语无伦次地喊着:「孩儿啊,你……你这是要上哪去啊……」两天以后的傍晚时分,梁家二老正愁眉不展地盘腿坐在土炕上唉声叹气的时候,「吱呀」一声,破木门被推开,一个黑影「嗖」地闪进屋里。二老吓了一跳,定睛看时,却惊喜得看到是梁尚君满身尘土地回来了。「哎呀,儿啊,这两天你去哪了?急死我和你爹了。」梁妈妈急忙下炕,心疼地看着愈发干瘦的梁尚君,用皲裂的双手摸索着儿子的面庞,替他擦去流在嘴唇上的那两道鼻涕。梁尚君木然地站在炕边,任凭老父老母一再问他这几天的去向,始终挂着一张扑克脸(pokerface),一言不发。手脚却在微微颤动,尤其是右手,一直死
死捂着心口的位置,似乎这两天的遭遇颇不寻常。二老见此情景,下意识地对望一眼,梁妈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去拿炕头上放着的那瓶「疯立停」,老父亲慈爱地望着梁尚君:「儿啊,该吃药了。」
梁尚君一声不吭地接过药,目光定定地看着药品的疗效说明,却迟迟不倒出药丸。梁母伸出手来摸向梁尚君的额头,回头小声对梁父说:「这孩子,别是又严重了吧……」话音未落,只听见梁尚君狠狠地把药瓶砸在地上,「啪」!药瓶登时碎裂开来,玻璃渣子四处飞溅。「你……你这是咋地啦?!范大夫给你开的药,很贵啊,人家好心没要你钱,你……你怎么把药砸了?天哪……你这病还怎么治啊——!」梁母唿天抢地地嚎了起来。梁父见状,一把抓住梁尚君的手:「儿啊,你这两天到底上哪了,出啥事儿了?你这是干啥呀?」梁尚君似乎对二老的哭喊充耳不闻,目光追随着那满地的玻璃渣儿,突然仰天爆发出一串猫头鹰一般的笑声:「嘿,嘿嘿,嘿嘿嘿嘿……」他勐地从怀里心口位置掏出一件物事,用力向二老挥舞着:「爹,娘,我没病了,我根本就没病,去他妈的疯立停吧,我……我大学毕业啦!」听到儿子的这番话,梁家二老苦笑不得。是啊,儿子就是因为高考失利得了精神病,日思夜想地要上大学。可成绩不够,哪家大学也没法录取你呀不是?
虽说已经两年过去了,大学扩招的风越刮越大,但凭梁尚君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咋能再参加高考呢?这会儿他居然说大学毕业了,这分明是精神病进一步严重的表现。梁尚君根本不在意父母愁肠百结的表情,把那件物事郑重地平放在炕上。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用那双留着漆黑指甲的干巴手,颤颤抖抖一层一层地解开包裹在物事外面的那几双臭袜子。二老也被他的举动吸引过来,四只老眼一起随着梁尚君那双闪着碧绿光芒的三角吊眉眼望着那件物事。宝贝终于现身了,原来是一张红底烫金印字的毕业证书,上面用中英法俄西班牙等五种联合国工作语言端写着「西天农业大学毕业证书」。一时间,二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书给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嘿,嘿嘿,嘿嘿嘿嘿……」梁尚君看到父母的样子,不禁又爆发出一串猫头鹰似的笑声。「瞧瞧,瞧瞧,我是农民的儿子,就该读农业大学。这可是国际名牌大学,你们仔细看看,西天农业大学,多好听的名字啊……嘿,嘿嘿,嘿嘿嘿……」「儿啊,这西天……毕业证书……咋来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用县中给咱家的钱,在商丘买的。嘿,嘿嘿,嘿嘿嘿……」「喂喂!尚君,你在听我说话吗?咋没音儿啦?」电话里传来「思考」那急促的声音,一下子把梁尚君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哦……啊……我在听着呢,你刚才说啥了……哦对,殷……殷虹她咋了?」
「殷虹国庆节要结婚了,现在正在邀请咱班同学一起参加她的婚礼呢!」
「什么!殷虹她,,她她她……」陈恒的这短短的一句话,好似一台马力巨大的水泵,一下子把梁尚君的灵魂从他干枯瘦弱的躯体中抽了出来。梁尚君两腿发软,一下子瘫坐在了那把破椅子上,手里的电话差点掉落在地上。幸好梁尚君始终记得出租屋的东西损坏了是要赔的,因此急忙用嘴咬住电话线,硬生生把即将落地的电话给叼了起来,重新拿在手上。「尚君!尚君!你折腾啥呢,咋叮呤桄榔的呢?」陈恒问道。「啊……没事,刚水杯碰翻了。你说殷虹她要结婚了?」「是的,你猜谁上了她?啊不,谁娶了她?」陈恒大约知道中学时代梁尚君对殷虹的单相思,因此急忙改了口。「是谁?!」「夏雨泽。你还记得吗?就是二班的那个帅哥,他老爸以前是咱县法院的院长,叫什么来着的?哦,对,叫夏正铎。」夏雨泽!又是他!你们这些公子哥儿他妈的要欺压我到啥时候啊!梁尚君的胸中发出一声声悲鸣。当年,在虞城县一中,有四个学生家庭条件最好,分别是:
黎耀明,县委书记的儿子夏雨泽,县法院院长的儿子殷虹,县公安局局长的女儿侯爱萍,县财政局长的儿子。他们不但家庭条件好,自身条件也很好,分别是一二三四班的学习尖子尤其是夏雨泽和殷虹,一个高大帅气,一个漂亮可人。很多同学私下都说他们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但也有的同学说,黎耀明和侯爱萍也对殷虹有意可是,在学生时代,这几个人都心无旁骛地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加上家教都很严格,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儿女情长的念头,丝毫没有在意同学们羡慕的目光和窃窃的议论,当然就更没有注意到坐在殷虹后面的梁尚君那双吊眉三角眼里常常迸射出的嫉恨眼光。往日的一幕一幕电闪雷鸣般地在梁尚君脑袋里穿梭,他的手脚又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说殷虹要嫁的是夏雨泽?他们……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啊?」梁尚君强摄心神,继续问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连我『思考』都被他们给蒙了!」陈恒像个侦探般,徐徐道来他的最新「情报」。「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说殷虹和夏雨泽有一腿,也有的说黎耀明和侯爱萍追过殷虹,反正版本多了去了。但谁也没有真凭实据,他们几个整天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不是学习就是学习,多正经啊。」「这些公子小姐,都是伪君子!都是戴着假面具的伪君子!」梁尚君睁大了三角眼,发出了夹杂着10毫升唾液的呐喊。「嘿嘿,尚君,别激动啊,我知道你当年对殷虹有意。唉,可你这条件……算了吧,各有各命,你还是认命吧。」陈恒的最大乐趣,就在于三言两语激起听众的情绪,管他是真是假,是美是丑,也不管听众是哭是笑,是悲是喜,总之自己的话起作用就行。接下来,他把夏雨泽和殷虹之间的发生的事情逐一和盘托出……「咳咳,其实啊,要说夏雨泽和殷虹在学校的时候彼此之间没感觉,那肯定是扯淡。只不过当时他们家里管的严,再者说有高考压着他们呢,所以没做出啥出格的事。前两天,我听苏晓晴说,殷虹后来告诉过她,夏雨泽和殷虹在高三毕业前约会过,两人一块儿考的华东政法学院。夏雨泽这小子真他妈聪明,和殷虹上一个大学,又离家这么远,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泡她啊……」「卑鄙……无耻!」梁尚君的脑海中出现了那天殷虹把日记和月季花还给自己的情景,「原来她看上的是公子哥儿,还一本正经的和我说啥要抓紧复习,不要脸的狗男女…」「唉,尚君啊,你说说,这人的命真是天注定啊,是不是?夏雨泽和殷虹在华东政法居然还是学习尖子,还入了党,很快,这两人就搞上了。据说当时还有很多男生追殷虹,其中有个叫吴悠然的,老爸是上海市委政法委副书记,殷虹也没动心,死心塌地跟着夏雨泽。哦,当然了,现在夏雨泽和殷虹的老爸级别也上去了,一个是咱商丘市法院院长,一个是市公安局局长了。嘿嘿,尚君,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说,你都说出来!」梁尚君急切说道。「听说啊,殷虹大三那年过生日,夏雨泽送了99朵玫瑰给她,他俩晚上出了校门,一夜未归啊。我判断,就在那天晚上,夏雨泽破了殷虹的处了,哈哈。」
「真是他妈的贱人!贱人!贱人!」梁尚君杂乱的头发倒立起来,三角眼喷射着怒火,令人看起来似乎是他的老婆被人给抢了似的。「喂喂,尚君啊,你这话音儿不对啊,人家那是门当户对,你怎么骂人家呢?嘿嘿,我知道你是癞蛤蟆想……哦不,是今生无缘,来生再聚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凭你梁尚君的才华,不愁找不到女人,呵呵呵。」陈恒听到梁尚君那歇斯底里地叫骂声,浑身每个毛孔都是那么的舒坦。他一面安抚着梁尚君,一面奋力把笑脱了臼的下巴复位,以便继续他的叙述。「我给你说啊,殷虹和夏雨泽现在积极联系咱虞城县一中97届毕业生,请大家参加他们的婚礼,也算是一次同学大聚会吧。哥们儿我是联络员,他们托我找已经失去联系的同学,我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呵呵。据说,婚礼的场面会很大哦,酒席订在上海的金茂君悦,啧啧,那可是和迪拜帆船酒店齐名的超豪华宾馆啊。你不开奔驰宝马,人家都不让你进去,嘿嘿。听说咱商丘的四套班子领导都会去,因为黎书记,就是黎耀明的老爸,明年要退休了,他说在退下来之前一定要亲眼看到当年虞城一中最有出息的两个孩子喜结良缘,所以其他领导都来捧场。还有商丘人行的行长侯卫华,就是侯爱萍的父亲,当年是咱县财政局长,你还记得不?他是殷逢东的老战友,还是夏振铎的铁哥们儿,当年殷虹和夏雨泽从华东政法毕业,都坚持要在上海发展,侯卫华有个老同学在上海市委当副秘书长,他亲自出马找到老同学,加上夏正铎的运作,给夏雨泽在市高院安排了工作不过夏雨泽这小子还真有点儿本事,可不是全靠家里关系,他从书记员做起,第二年就通过了司法考试,现在已经是民庭副庭长了,最近有传言,他很快要去区法院当副院长了。侯卫华还在上海普华永道给殷虹安排了首席法律顾问的职位,第一年收入就有5、60万啊。这次夏雨泽和殷虹结婚,夏正铎和殷逢东特意请他做证婚人呢。我还听苏晓晴说啊,夏雨泽和殷虹在上海办完事,就去瑞士度蜜月了。哎呀呀,夏雨泽可真有福气啊,白天和殷虹在阿尔卑斯山滑雪,晚上呢,就在殷虹雪白雪白的身子上爽歪歪……啧啧……哈哈哈哈。」「黑暗的官场!黑暗的社会!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他们这叫爱情吗?完全是权色交易,钱色交易!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肮脏的东西!」梁尚君那黑黄相间的脸,由于激动和气愤,已经涨成了狗肝色。「他们以为所有的人都会被他们欺负一辈子吗?这世界上就没有了爱和正义了吗?嘿,嘿嘿,嘿嘿嘿嘿……」梁尚君气极反笑,那猫头鹰般的笑声透过出租屋顶那个不大不小的窟窿,幽魂般地游荡在出租屋群的上空。陈恒乍一听到这笑声,仿佛勐的喝了一大口泔水,胃液一个劲儿的往上翻涌,「咳咳,咳咳咳咳——」他忍不住好一阵干咳,方才把早上吃的韭菜饺子加大蒜的半消化物强行咽回了胃里。「哎哎,尚君啊,你到底去不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啊?我可是把话儿带到了,你去不去给个准信儿,我也好回话呀。」陈恒似乎又恢复了liaisonofficer
(联络官)的口吻,正色说道。「我去,我去,我去他妈个X!」梁尚君一手抓着电话怒吼着,一手紧紧捂着阵阵疼痛的胸口,这钻心般的疼痛在告诉他,那些精英人士带给他的是怎样的摧残。「哈哈,骂上了嘿,咋恁激动嘞?尚君啊,哥们儿给你说几句心里话:别整天痴心妄想的,那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老子我还想当皇上呢,可那可能吗?像咱们这号人,能有个安稳日子过过就行啦,有饭就吃,有屎就拉,你把自己整的不吃不拉的,何必呢这是?对了,我可是在殷虹那儿夸了口的,说一定能把你请到,你看你,这么不给老同学面子。这么着吧,我是不好意思向殷虹复命了,我把她电话给你,你自己向她『请假』吧,嘿嘿。她手机号是138xxxxxxxx.好好跟
人家说啊,别一口一个脏字儿的,还亏你是大才子呢,哈哈。好了,我还有单生意要谈,拜拜了啊!」结束了这通灾难般的电话,梁尚君四肢瘫软地斜靠在椅子上,脑袋耸拉着,胸口不停的起伏,半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颇有些中风的前兆。这不公平的人世啊,这黑暗的社会啊,为啥带给梁尚君的总是痛苦和屈辱,而那些社会菁英、俊男靓女们却能尽情享受幸福和欢乐,永远生活在鲜花与掌声中呢?难道我真的这么不堪吗?!梁尚君下意识地抬起头,瞪起三角眼从墙上挂着的从隔壁小店偷来的那面破镜子,里面映出梁尚君那张獐子与老鼠相结合的面相。看着自己的尊容,梁尚君不禁又陷入了回忆。自打从西天农业大学「毕业」以来,他就毅然告别了虞城县梁庄,一路逃票来到郑州。他用买毕业证书剩下的救助款,辗转在郑州火葬场附近的农民违建房里,找到了一间最便宜的出租屋。「我终于在这个国际化大城市立足了!」梁尚君喜滋滋地想。当天晚上,他在出租屋的木板床上又演绎起和殷虹的「爱情故事」,直到隔壁屋子的房客放了一个惊天大屁,才把他从高潮中拉了出来,悻悻睡去。第二天一早,梁尚君就怀揣着那张西天大学毕业证书,自信满满地出门找工作。不料一连三天是颗粒无收,除了听到无数次用人单位人事部门工作人员那震耳欲聋的爆笑声。梁尚君也曾想去工地上卖卖力气,可惜由于他在家的时候,沉醉于自己的文学才能而完全不屑于学习任何生产技能,因此在一家工地搬第一块砖的时候就砸了自己的脚,工头立马让他回家:「瞧你这德性,搬块砖就砸了脚,咱这可担负不起你的生命安全!」「呸!狗眼看人低!」梁尚君一瘸一拐地走出工地三里多地的时候,才回头望着工地的方向恨恨地发泄着。有位哲人说过:「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梁尚君这块茅坑里的金子终于遇到了「贵人」,开始散发出黄色的光芒。就在梁尚君快要在「国际化大都市」难以立足的时候,一天傍晚,他在出租屋对面的墙根儿下随地小便,无意间发现身旁有两个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们边尿边聊地不亦乐乎。「北风,今天又码了多少」「2500字,不算多」「可以啊,咋样儿,有肉戏吗?」「那还用说,全是描写生殖器的。哎,缤纷,你的书咋样儿了?」「呵,我的不急,先铺垫着,再吊吊那帮傻逼的胃口。不过编辑催了,说再不上肉,就不给我大推了,妈的,明天上点儿吧,到底先操哪个好呢?」「哈哈哈哈,你小子,就想着操公检法,进去过几次啊?哈哈……」「去你妈的,你才几次呢。一次就他妈褪层皮了。老子不就是调戏了几个小学女生吗,又没操她们,就给老子整进去。你猜怎么着,劳教了整整3年啊!这帮公检法,真他妈不是人,我操死他们!对了,你最新的更新里干的是谁啊?是你妈还是你妹啊?哈哈哈哈!」「你他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哈哈,改天写成你和你妈你妹联床大战!」
「说真的,这可真是条生财之道啊,现在爱看咱们书的傻逼越来越多,都赶着给咱们送钱啊!」「那是,人傻钱多呗,哈哈,哈哈哈哈!」俩人互相嬉笑着,先后抖弄了几下还淋漓着尿液的家伙,塞进裤裆,就要离去。「请……请等等……」背后冷不丁传来了一句鬼鬼祟祟的话语,吓的俩人一激灵,每人在裤裆里又撒出半泡尿。他们转过头来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蓬乱,獐头鼠目,黄黑相间的脸上架上一副瘸腿儿眼睛的家伙。俩人打量了一下梁尚君,只见他身穿一件缺了半边领子,袖口已经磨的卷毛的浅黄色衬衣,下摆胡乱塞在那条膝盖破了两个大洞的深黄色裤子里,裤裆处隐约也在滴答着一种液体。「哦,原来是你啊,你不就是这几天刚住进来的吗,你叫啥名儿啊,是哪里来的?」那个叫做北风的,一见是梁尚君,登时放下心来,反而询问起他的底细来。「两位大哥,我……我叫梁尚君,是从商丘来的。商丘你们知道吗,古称归德,是炎黄的发祥地,华夏文明的摇篮……」梁尚君见北风搭了话,急忙开始自我介绍,还不忘吹嘘一下老家的渊源。「行了行了,河南的啊,盛产骗子的地方。哈哈。你有啥事儿啊?」北风不耐烦地打断梁尚君的絮叨。他身边的那个叫做缤纷的,脸上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用惨白的皮肤包裹下的瘦弱如鸡爪的手轻轻拉了拉北风的衣角,那长了两颗大痦子的左眼瞟了瞟北风,那意思是别和梁尚君多罗嗦了,赶紧走吧。「两位大哥,方才我也正在随地小便,碰巧听到你们议论,我斗胆问问,两位感情是写小说赚钱的吗?」梁尚君的三角眼闪闪烁烁,直盯着北风和缤纷「我们是文学爱好者。偶尔也写写东西,主要是揭露人性和社会问题,发出我们自己的呐喊,赚钱是次要的。」缤纷看着梁尚君,眼睛里散发出理性的光芒,冷静地回答道。「太好了!不瞒二位说,我从小就爱写作,没事儿就搞创作,什么日记啊,诗啊,小说啊,都写过,就是不知道怎么发表挣钱。」梁尚君没想到在这种下三滥的地方还能遇到作家,而且似乎他们还有通过写作赚钱的路子,不禁兴奋起来「哦,是吗?你也写书?写的啥主题?」北风问道。「爱情,纯洁的爱情,都是以我和初恋情人为原型写的。」梁尚君毫不犹豫的回答。「咳,我以为是啥刺激的呢,有肉……」北风话音未落,缤纷赶紧打断他:「这个主题很好,这样吧,我给你几个网站的网址,你和他们联系联系吧,把你的小说发给他们,他们会付你稿费的。」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卫生纸,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记着几个网站的地址。「我们还有事,等你的书能上架了,有啥问题我们再联系吧,我们就住在垃圾站隔壁。」缤纷向远处垃圾站的位置努了努嘴,又轻轻拍了拍梁尚君的肩膀,给北风使了个眼色,俩人像老鼠过街般地匆匆消失在墙根拐角处。第二天,梁尚君在出租屋群不远处找了一家黑网吧,用缤纷给的网址和一家网站取得了联系,他惴惴不安地把当年高考失利后,充分利用精神失常那段时间酝酿构思并写作完成的以殷虹为意淫对象的日记体小说《农村少年的初恋》发给了编辑,没想到编辑看了,大加赞赏,当即让梁尚君去办个帐户,说是要给他打稿费。梁尚君欣喜若狂,认为老天终于睁开了鸡眼,让他的才华得以施展,从此走上了光辉灿烂的文学道路。那天晚上,在出租屋的木板床上,他用枯手再一次演绎了和殷虹的爱情故事以后,趁着那舒爽无比的高潮余韵,对抱在怀里的破枕头——这是他模拟殷虹的重要道具暗暗发誓:「虹,我一定要写出最好的网络小说,我要拿诺贝尔奖,等我挣了大钱,我一定要娶你。」回忆着这段时间自己在网络小说上取得的巨大成就,梁尚君眼前的那面破镜子里似乎突然起了阵迷雾。迷雾中,梁尚君看到了高大英俊,身着versace最新款男士礼服的夏雨泽,
横抱着洁白的Impression婚纱装扮下的殷虹,一步一步朝着豪华套间那张无比宽
大的床走去。夏雨泽轻轻地把殷虹放在铺满玫瑰的床上,脱去礼服,解开了领结,用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臂膀把殷虹揽在怀中,身体逐渐压了上去。殷虹双颊绯红,长长的睫毛下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正痴痴望着夏雨泽,眼中充满柔情蜜意,褪去婚纱手套的双臂赛雪欺霜,已经勾住了夏雨泽的脖子,那条海洋之心蓝宝石项链映衬下的丰满胸乳,正在随着她急促的唿吸上下起伏。夏雨泽慢慢拉开了殷虹婚纱的拉链,殷虹羞涩地闭上了双眼,却用两条修长雪白的腿勾住了夏雨泽健壮的腰部……「他妈的贱人殷虹!狗日的夏雨泽!你们这对狗男女!」梁尚君歇斯底里地叫着,顺手抄起桌上那把玩具手枪,这手枪是梁尚君用的「逗你玩儿」的方法从出租屋群某户一个叫做「小虎」的傻孩子那骗来的。梁尚君面对着破镜子,用玩具枪射出了愤怒的子弹,「砰砰砰!」玩具枪一连射出三颗小黄豆,可惜破镜子太过结实,「子弹」未能将镜子摧毁,自然也就无法替梁尚君出这口恶气了。「他妈的什么破枪啊!」梁尚君开枪之后,似乎稍稍恢复了清醒,把玩具枪往桌上一扔,颓然倒在那把破椅子上。「不行,我不能让夏雨泽得逞,殷虹是我的,她一定是受了夏雨泽的欺骗,她的内心是爱我的!虹啊,你为啥不能突破世俗的枷锁,让穷小子也能一亲白雪公主的芳泽,让癞蛤蟆也能品尝天鹅肉的美味呢?!况且我梁尚君现在已经不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了,我已经走上了文学创作的道路,很快就要功成名就,问鼎诺贝尔奖了!虹啊,你就不能再等等吗?我得向殷虹表白,再不表白就来不及了。」想到这里,梁尚君从桌上那堆乱七八糟的坛坛罐罐的缝隙中,找到了小半张烟盒纸,那上面记录着刚刚陈恒告诉他的殷虹手机号。「138xxxxxxxx」,梁尚君用打着摆子的干枯黑手,努力在电话上按下了号
码。不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Myheartwillgoon》那婉转美妙的曲调。梁
尚君曾在黑网吧里看过《Titanic》,并深深被Jack和Luse的凄美爱情打动,他
任由眼泪鼻涕横流在胸前,一直到影片结束都没擦。此刻,当这首主题曲从殷虹的手机里传到梁尚君耳中时,他的眼前一下子浮现起Jack和Luse在船首相拥的那个经典动作。「Iamthekingoftheworld!」虽然梁尚君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他肯定这是一句伟大的爱情宣言。这时,Jack和Luse的影像慢慢模煳起来,变成了梁尚君和殷虹。想到这里,梁尚君嘴角
又翘了起来,那永远刮不干净的几茎黑须在微微颤抖,他开心的笑了。************上海,浦东陆家嘴,汤臣一品的一幢私家别墅内。夏雨泽和殷虹自订婚以后,就一直住在这幢300平的别墅里。当初殷虹反对购买别墅,她认为虽然两人的物质基础以及来自各自家庭的帮助足以购买上海任何一幢别墅,但是他们暂时不想要宝宝,因此住别墅太浪费,买套200平以内的商品房就足够了。但夏雨泽坚持要买,他说要尽自己所能让最爱的人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殷虹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不过她还是坚决否定了夏雨泽购买500平带游泳池的别墅的最初计划,在汤臣一品买了一幢比较小的,也比较低调的别墅。自从大学毕业留在上海以后,夏雨泽和殷虹的事业如同他们的爱情一般,节节攀升。不过,自从夏雨泽当上市高院民一庭副庭长,殷虹就任PriceWaterhouseCoopers
的CLO以后,两人能在别墅里享受两人世界的时间便明显缩短了。他们的工作节奏可以用「五+二」和「白+黑」来形容,晚上由于各种应酬的原因,往往很晚才能回到那富丽堂皇而温馨浪漫的家。为了保证睡眠,以便次日能够有充沛的精力投入工作,夏雨泽和殷虹在晚上难得做爱,除了周末或长假例外。但是,殷虹那美艳的容貌和沟壑起伏的玉体,夏雨泽粗壮有力的坚挺和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使相爱的两人无时无刻不想着与对方欢娱一番。于是,他们经常趁着午休的机会,开车从单位回到别墅,极尽缠绵。这天中午下班的时候,殷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餐厅吃午餐,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喜羊羊,美羊羊……」,这是殷虹最喜欢的铃声,而且是为夏雨泽的电话号码专设的。殷虹拿起电话,没听几句,脸上就飞起一片红晕。通话结束后,她欢快地拿起LV手包,脸上那急不可耐的表情,使她看上去像一只等待喂食的小鸟当殷虹把奥迪TT停进别墅的车库,已经停在里面的那辆辉腾似乎告诉她,夏雨泽已经先她一步到家了。殷虹刚进门换好鞋,就被迎上来的夏雨泽一下抱起,边吻边走向楼上卧室。「快放我下来,我还没洗澡换衣服呢……啊……嗯……」
殷虹的话被夏雨泽那伸进职业套装的手温柔的揉捏所打断,「别换……衣服了,待会儿做完了……我们一起洗………胸罩也别摘………我喜欢这感觉。」
夏雨泽已经抱着殷虹进入卧室,把殷虹轻轻放在那张紫檀大床上,他站在床边,用充满欲火的眼神仔细欣赏着床上的殷虹。殷虹的发髻散开了一些,几缕长发遮住了面庞,双颊绯红,外套和衬衫的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丰满的乳房在黑色的胸罩下随着唿吸一起一伏,那条深深的乳沟已经微微渗出汗珠,仿佛在向夏雨泽发出召唤。殷虹看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的夏雨泽,他早已将那件BOSS夹克仍在一边,深黑色的Hermès休闲裤紧紧裹着两腿间的那一条硬物。「瞧你猴急的样儿,讨厌!」
殷虹微微嗔道,她的眼光被夏雨泽勃然而起的火热情欲所吸引,随即支起身来,移坐到床边,如丝般的眼神向上勾望了一眼极度兴奋的夏雨泽,便低下头去,用凝脂般柔嫩的双手慢慢解开他的腰带。随着长裤和内裤的在殷虹手中缓缓褪下,夏雨泽的阳具直直地挺立在殷虹面前。殷虹用指甲轻轻刮了刮龟头的边缘,便羞涩的闭起眼睛,把涨红的微微跳动的龟头含进口中,一边用手套弄着阳具,一边不停地吞咽起来……当一切平静之后,已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殷虹躺在夏雨泽怀里,带着极度高潮后的舒畅,调皮地摩挲着夏雨泽结实的胸膛。她扭头看了看钟,说:「雨泽,我去洗一下,待会儿随便吃点东西,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南京投促委要委托我们做投资环境评估,我要准备法律文书了。」「这么急啊,我们一块儿洗,好久没和你泡温泉浴了,宝贝儿……」夏雨泽用手指捏弄着殷虹的乳头,便要起身。「讨厌,把手拿开!不然我让你死得好看!」殷虹拍了一下夏雨泽那只不老实的手,却不防被另一只手揽住了赤裸的腰部,上下揉弄。「你来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在你的身上!」夏雨泽边说笑边吻住了殷虹从薄蚕丝被中露出的半边乳房。「好了好了,我说正经的呢,我得赶紧收拾一下了,不然耽误正事儿了。」殷虹摆脱了夏雨泽的爱抚,披上夏雨泽那件散发着GUCCI诱罪男香的衬衫,款步
向卧室内设的温泉浴室走去。夏雨泽望着脚步轻盈的殷虹从衬衫下摆露出的两条雪白修长的玉腿,满足地做了一个深唿吸。温泉浴室里,殷虹扎起长发,在浴缸里放满水,设置了按摩模式,便随手点起一只印度檀香,试了试水温,脱掉衬衫,舒缓地躺了进去。浴缸里的温泉水鼓起阵阵水浪,像无数只绵软的手,在殷虹娇嫩的肌肤上揉来搓去,檀香阵阵,沁人心脾,殷虹细细地清洗着全身。「小虹,你的电话」。夏雨泽赤裸着上身走进浴室,把还在响着铃音的手机递给殷虹。「我去冲淋房冲一下就去院里了,牛排热好了,在餐厅。」说着,夏雨泽在妻子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你也吃点儿吧,刚才『付出』的太多了,不吃点东西会影响身体的。」殷虹也给了夏雨泽一个吻,笑着说。「我会的,宝贝儿。」夏雨泽说完,转身出门。「Hello,thisisHelen(殷虹的英文名字)speaking.」殷虹没细看手
机上显示的号码,看到是带着区号的,便以为是国外的长途,便用纯正的美音说「@#¥%……」「哦,对不起,你好,请问是哪位?」殷虹听出了对方的尴尬,这才仔细看了号码,一眼就看出是从河南郑州打来的,她赶紧给对方道歉。「是……是殷虹吗?我……我是梁尚君。」电话里传来梁尚君蚊子般哼哼的声音。「梁尚君?哎呀,老同学!好多年没听到你的声音了耶!你咋知道我电话号码的?想当年你不就坐在我后面吗?你现在咋样,还好吗?」殷虹只要是接到家乡同学的电话,总是那么高兴,连珠炮似的问了一连串问题。「啊,啊啊啊……嘿,嘿嘿。」梁尚君听到殷虹那婉转娇啼般的笑声和关切的话语,心里像淌过一条蜜河,甜的他口水直流,咧开臭气熏天的嘴干笑起来「我挺好的,就是……就是很想念……同学们。是『思考』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的。」梁尚君本想说很想念殷虹,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是啊,有很多老同学多年都没见了,我也特别想他们。你……你的身体还好吧?」殷虹想起了梁尚君由于高考失利而精神病发作的那段往事,不由得关心地问道。「好……好的很。我现在不但身体好,脑子也恢复了。」「哈哈,那就好,你啥时候变这么幽默了,哈哈哈哈……」殷虹不禁笑出了声,「你现在还在老家吗?在哪儿工作呀?」「我早就出来了,我怎么能一直待在老家呢?」梁尚君听到殷虹的笑声,逐渐放松了心情,脸上也慢慢浮现出兴奋的狗肝色。「我现在是签约作家,搞创作。」「是吗,行啊你,当时在学校就觉得你文笔不错,你终于找到合适你的发展途径了。恭喜啊!」殷虹由衷地为老同学摆脱精神病的困扰,走上了文学创作道路而高兴。「嘿,嘿嘿……你知道吗,虹……啊不……殷虹……我在一个着名网站上发表了一部自传体小说。」梁尚君犹如沐浴在春风中,禁不住兴奋地扣起鼻屎来「哦,都公开发表了呀,小说啥名字?在哪个网站上啊?改天我拜读一下你的大作。」殷虹边享受着温泉浴缸里水浪的按摩,边说道。「名字叫《农村少年的初恋》,先是发在搜狐的,后来……后来读者反响特别大,所以好多网站都转载了,你在网上随便搜索就能看到。」梁尚君提及他的得意之作,不由得用力挺了挺鸡胸,嘴角又向上翘了翘。「这么厉害啊,写的啥内容啊,有空我一定要仔细看看。」「写的是我的心声。其实……其实《农村少年的初恋》是为你写的……虹……这小说就是我用那本日记改编的。你还记得我给过你的那本日记吗?还有……还有那朵玫瑰花……」时隔多年,在殷虹即将嫁给夏雨泽的关键时刻,梁尚君终于鼓起全身的邪气,向心目中的女神再次表白,他要竭尽全力作出最后的努力。殷虹楞了一下,这才回想起高三毕业前和梁尚君的那次简短谈话,不由得想笑。但转念一想,梁尚君毕竟是自己的同学,而且对自己又那么痴迷,以至于搞的人不人,鬼不鬼,自己似乎对他也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把刚到嘴边的笑声咽了下去。「尚君,想不到你的心思还挺多。咱们都是同学,有些话我就直说了,想必你不会见怪吧」「你,,你说吧,我怎么会怪你。」「首先祝贺你在文学领域有所成就。也感谢你这么多年还关心我这个老同学不过,我记得在临毕业那会儿,我对你说过,我有我的人生目标和价值取向,你并不了解我。「殷虹顿了顿,字斟句酌的说着,她想尽量委婉地劝说梁尚君,不至于让他太难堪,甚至由此诱发旧疾。「尚君,我想说的是,人不能光凭着感情,甚至是一厢情愿的感情生活在这世上。人之所以成为人,是因为人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社会性,你明白吗?人必须按照一定的阶层,一定的规则和制度生活,人的一生时时刻刻都必须遵守这些规则,否则就与动物无异,任何超出实际的臆想都是徒劳无益的。我和你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叉点。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相信你也会找到真正属于你自己的感情归属。还有,我和夏雨泽很快就要举行了婚礼了,我让陈恒通知各位同学,想借婚礼的机会和同学们搞一次大聚会,也希望你能来参加,好吗?对了,我马上得出门了,下午有个重要会议,再见。」
殷虹简单扼要地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为了不引发更多的纠缠和尴尬,便很有礼貌地和梁尚君道了别。这时,温泉浴的预设时间已到,殷虹擦干了全身的水珠,在浴室的镜前补了下妆,穿戴整齐后去楼下餐厅吃午餐。「刚洗好啊,快吃吧,别迟到了。刚才谁的电话啊?」餐厅里,夏雨泽为殷虹递上一份刚煎好的菲力牛排「哇,好香的牛排,老公你手艺越来越好了,亲一个,么么。」殷虹边给了夏雨泽一个香吻,一边动起了刀叉。「刚刚是梁尚君打的电话。」殷虹说道。「梁尚君?谁啊,名字好像有点熟悉。」「瞧你,这么健忘啊。是我中学同班同学呀。」「哦,对对对,你们三班好像是有这么一号人,整天躲在角落里,不怎么说话的,对吧?他怎么想起给你打电话了?」「我们不是准备在婚礼的时候搞一次同学吗?我让『思考』通知我联系不上的同学,结果通知到他,他就打电话过来了,你猜他对我说了啥?」殷虹说着,对夏雨泽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漂亮极了。「说了啥?难道说他暗恋你?哈哈哈……」夏雨泽边打趣着妻子,边喝了口纯净水,边拿起桌上那幅ARMANI墨镜,就要出门。「你猜对了!哈哈!」殷虹笑了起来。「噗——!」夏雨泽一下没忍住,把那口纯净水全部喷了出来,「啊哈哈哈,这小子是不是脑子坏了,别是受啥刺激了吧?」「唉,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整天异想天开的,要不是他今天打电话过来,我都忘了他上学那会儿就给我送过一本日记还有一朵月季花,那日记里乱七八糟地全是讨好我的话,最搞笑的是那朵月季花,他……他把月季当成玫瑰了,哈哈哈哈哈……」殷虹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现在人都不知怎么了,个个爱幻想,这几年法院系统判的刑事案件,很多罪犯都是控制不住自己邪恶的欲望,铤而走险走上犯罪道路的。没有自知之明,又充满欲望,真是悲哀。」夏雨泽想到自己工作中遇到的许多案例,语调不禁有些沉重。「行了行了,就凭梁尚君那样儿,估计也不至于干啥出格的事儿。他精神不大正常,我怕刺激他,所以简单几句话就打发他了,不过我还是邀请他来参加咱们的婚礼了,毕竟同学一场,礼节总得到了,你说对吗,老公,啊?……」殷虹话音未落,夏雨泽就勐地搂住她的小蛮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对对对,你说啥都是对的,我的亲亲好老婆,么么。」夫妻俩又嬉笑了一阵,夏雨泽匆匆去车库开车上班,殷虹结束了午餐,也快步离开家门。不一会儿,汤臣一品的大门口一前一后开出两辆车,前面的辉腾四平八稳,仿佛昭示着主人的优秀与实力,后面的奥迪TT亦步亦趋地跟着,像极了温柔的小妻子。门口的8名保安不约而同的举手敬礼,他们知道这是小区里最有前途的一对年轻夫妻的座驾。殷虹的话语就像一道死刑判决书,使梁尚君彻底绝望了。他始终不明白,像他这么有才华的人,为啥殷虹看不上,却死心塌地投入官二代夏雨泽的怀抱「狗日的夏雨泽,无耻的殷虹,贱人,贱人!黑暗的人性,黑暗的官场,黑暗的社会!我要报复,我要报仇,我一定要报仇,操你妈的一对狗男女………」梁尚君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口角流涎,双手胡乱地挥舞着,仿佛要撕裂这令他窒息的世界。梁尚君在夜幕的笼罩下,继续沿着正德街一路向西。北方初秋的夜晚,已经颇有凉意,但梁尚君胸中的怒火却越燃越旺,他手里拎着一个刚刚在垃圾堆边捡来的二两五二锅头酒瓶,不时仰脖儿灌一口瓶中的剩酒,黑黄相间的脸上又浮现出狗肝色,怒火和酒意共同驱动着他一头钻进正德街尽头的一个小胡同里「先生,你的头发好长哦,来洗个头吧。」胡同拐角处,一家洗头房的门半开着,里面闪烁着粉色的灯光,一个长发过肩,脸上涂着浓黑眼影和猩红唇膏的一名女子对梁尚君招着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这名身穿吊带短裙的女子显得皮肤白皙,身段妖娆,鼓鼓的胸脯在单薄的裙下微微起伏,两条颀长的腿不经意地扭动着,更添妩媚梁尚君睁开被酒精迷煳住的三角眼,眼前的女子刹那间变成了殷虹,在对他招手笑着。「啊……虹……你怎么在这等我呢……」梁尚君伸出手去,激动地拽住了女人的肉感胳膊。「嘻嘻,快进来吧,给你敲个背,做个按摩,包你满意。」「殷虹」趁势连拉带拽地把梁尚君推进洗头房。洗头房里只有两张理发座椅,在座椅旁有个小楼梯,通向阁楼。梁尚君紧紧攥着「殷虹」的手,腾云驾雾般地随她来到阁楼上。「殷虹」似乎对梁尚君口中含混不清的真情告白不感兴趣,她熟练地除去身上的衣物,伸手就去解梁尚君的裤子。梁尚君的眼前登时一片雪白,他朝思暮想的女神竟然在他面前衣衫褪尽,那对浑圆鼓胀的乳房上面,挺立着黑枣一般的乳头,已经硬硬地翘起。两条大白腿之间分布着乌黑一片的森林,「殷虹」分开大腿,向梁尚君展示着森林中湿漉漉的沼泽地。「虹要把她的初夜交给我了……这是真的吗……」梁尚君欲火升腾,忙不迭地在「殷虹」的帮助下脱掉衣物,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女神,倒在床上……
「1、2、3……12!嗨,才12秒你就完事啦?比刘翔跨栏还快,真鸡巴没
用,嘿嘿嘿。」「殷虹」看着身上一阵哆嗦以后,就瘫倒在一边的梁尚君,手点着他的额头嘲笑着。发泄完兽欲的梁尚君,脑袋慢慢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刚才和自己共赴巫山的并不是「殷虹」,而是一个洗头房的卖淫女。幻境消失了,女神消失了,殷虹还是属于夏雨泽的,自己却干了嫖娼的勾当。想到这里,梁尚君不禁悲从中来,两行浊泪搅拌着眼屎,滴滴答答地落在沾满了两人的体液的杂乱不堪的被褥上。「咦,你哭啦?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啊,我每天卖逼都不哭,你哭啥呀?真没出息!」女人一脸不屑的神情打量着梁尚君。于此同时,梁尚君的眼睛也正看着卖淫女,两人的目光一下交织起来。说来也怪,不知是发生过性关系而产生了一丝的依赖感,还是物以类聚的自然法则起了作用,在卖淫女眼里,梁尚君有几分可怜,又有几分可爱。而在梁尚君眼里,卖淫女的体温和目光似乎带给了他丝丝温暖,让他第一次感到了人间的温情「你……你长的挺漂亮的……皮肤这么白,身材这么好……」梁尚君的心脏跳动明显加快,嘴里禁不住吐出了象牙般的赞美之词。「哟,嘴还挺甜的嘛你,嘻嘻,看你那怂样儿,没碰过女人吧?」女人问「嗯……你是……是我的第一次。」梁尚君真诚地说道。「是吗,那我今天给你开苞了啊,是不是还得倒贴你红包啊,哈哈哈哈!」
女人笑的浑身发颤。「对了,自打你看到我,嘴里就一直叫着『虹』啊『虹』的,是个女人的名字吗?」「额……是……是啊。」「嘻嘻,是不是你心上人儿啊,你叫啥名儿啊?我看看你名字和『虹』配不配。」「我……我姓梁,叫梁尚君。你呢?」梁尚君不假思索地报出了自己的大名,那感觉就像初识一个女孩子,即将产生一段恋爱似的。「嗯嗯,名字不错,文绉绉的。我姓徐,叫徐曼,你就叫我曼曼吧。」徐曼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从来没给任何嫖客留过真名,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对眼前这个青年起了情愫?想到这里,徐曼的脸上悄悄染上一层红晕两人的身体不知不觉依偎在了一起,徐曼羞红的脸庞靠在梁尚君的鸡胸上,伸出手捻着他胸脯上三个多月没洗澡积攒下的污垢。梁尚君用手揽住徐曼的肩膀,上半身紧紧挤靠在徐曼赤裸丰满的胸上,把她那一对白皙温润的乳房压成了大饼状。「曼曼,你真好,我在你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做男人的幸福。」梁尚君眯缝着三角眼,享受着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快感。「嘻嘻,你这人说话挺有文化的,是个读书人吧?」「是啊,我是个作家,在很多网站上发表过作品。」「真的啊,怪不得说起话来文屁冲天的,你真了不起!我……我就喜欢有文化的男人。」徐曼的脸贴得更紧了。「曼曼,你很真诚,不像那些外表高贵的女人那么虚伪、阴暗。你今后有啥打算吗?总不能……一直干这个吧。」获得了爱情的梁尚君,此刻由衷地关心起女友的未来。「当然不会一直做下去。我一直有个理想——开一家美容院。可是谁叫咱一无文化,二无本事呢?只有靠这身肉攒钱。等钱攒够了,我就把这小店给盘出去,在郑州开一家美容院,我也要尝尝当大老板的滋味,嘻嘻。」徐曼把自己的夙愿和盘托出。「有志气!我支持你!」梁尚君伸手在徐曼的大腿上拍了两下,表示肯定「我来给你的美容院起个名字吧,就叫……就叫『天上丽人美容院』,咋样?」
沉浸在柔情蜜意中的梁尚君,此刻才思泉涌,瞬间就起好了名字。「天上丽人?哇,真好听,你太有才了,君哥,么么!」徐曼激动地在梁尚君黑黄相间的脸上亲了一口。「对了,给我说说你的故事吧,好吗?」任何女人在堕入情网的时候,总是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情郎的一切,徐曼也不例外。「我?我有啥故事,我靠文学创作为生,生活地很简单。」梁尚君随口答道「那……那你就说说你那个『虹』的故事吧,你和她到底咋回事啊?」
一听到徐曼提到殷虹,梁尚君的脸上登时罩上一层黑气。「不要提那个贱人!她……她是个背叛爱情和道德的贱货!」梁尚君恨恨地骂道。他本想连夏雨泽也一块儿骂上,但转念一想,如果让徐曼知道了他们几个原来是同学关系,而殷虹选择了夏雨泽,这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本事吗?于是他临时编了一个故事,说是殷虹和自己原本是山盟海誓的恋人,大学毕业后,两人已经计划要结婚了。但殷虹被她单位有权优势的上司所引诱,投入了又老又丑的上司的怀抱,当了二奶。自己曾几次亲眼看到殷虹和上司偷情,然而殷虹不但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反而公开和自己决裂了。编到动情处,梁尚君涕泪横流,甚至流到了徐曼的脸上。「这种女人,真不要脸啊,你这么有才的男人她看不上,偏偏为了钱财投入老男人的怀抱。这世界是怎么了,外表越高贵的女人,内心越淫荡!真是婊子不如啊!」徐曼不禁为男友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她把我伤的太深了,我恋了她这么多年,居然说背叛就背叛了。我一定要报仇,报仇!总有一天,我要靠我的文学赚大钱,用钞票像她证明她的选择有多么愚蠢!」梁尚君唿号着,尽情发泄着胸中的郁闷。「嗯嗯,我相信你君哥,凭你的才华,一定能干出大事业!那个贱女人,不值得你对她这么用心,她呀,只配被最下贱的人操!」徐曼把情郎抱得更紧了,两颗心一同迸发出复仇的怒火。「嘿,嘿嘿……曼曼,你说的太对了,她根本不配我去操,只配给比我们还下贱的人操,嘿嘿嘿……」梁尚君得到徐曼的鼓励,开心极了。「你这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不?」徐曼轻轻拧了一下梁尚君的腮帮子,「比我们还下贱,有比我们还下贱的人吗?哈哈哈……」徐曼笑的唾沫星子到处乱飞「怎么没有,当然有了。我弟弟梁二峰啊。我给你说啊,他算是贱到家了。」
梁尚君一想起弟弟,便快乐无比。「是吗,他怎么个贱法?」徐曼听说还有比他俩更贱的人,不禁好奇起来「他是个洗脚工。洗脚工知道不?就是在足疗店里给人洗脚修脚的。」
「哦,那贱是贱,但是也不见得比咱俩还贱呀。」「你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别的洗脚工是用手给客人洗脚修脚。他呢,是用舌头给客人舔,嘿嘿。你还别说,很多客人就喜欢这样,所以他小子生意还不错。」「是吗,那真他妈贱到家了,哈哈哈。」「可惜啊,这小子要钱不要命。这不,两年前他舔的一个客人有性病,修脚的时候把脚割破了,他急忙去舔,把自己也给感染上了,唉。」「哦,那挺可怜的,贱人命苦啊。」徐曼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梁尚君的脑子里闪过一道火花,刚才徐曼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她呀,只配被最下贱的人操!」梁尚君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画面:美丽高贵的殷虹趴在她的豪华别墅的床上,梁二峰挺着长满菜花状性病肉瘤的鸡巴,正痛快地在殷虹高高撅起的屁股里来回抽插。殷虹长发散乱,雪白双臂被梁二峰拽着,吊钟般的玉乳随着性交动作而前后摆动,她满脸幸福地回望着二峰,眼中满是对恋人的柔情蜜意……刹那间,一个宏伟的构思已经在梁尚君心中形成,「徐曼的创意太好了,这完全可以捏造出一篇绝世小说啊,殷虹啊,你就等着在小说里被我兄弟操吧,我要发财了,我要报仇了,嘿,嘿嘿,嘿嘿嘿」想到这里,梁尚君又发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猫头鹰般的笑声。「你笑啥呢,傻样儿!」徐曼看到梁尚君的傻笑,歪着头,微笑着问他梁尚君把自己的构思说了个大概,徐曼激动地连连献吻,她完全被梁尚君的才情所折服,又从这伟大构思中看到了梁尚君折取文学桂冠的光辉前景,此时此刻,梁尚君已经成为了她的偶像。梁尚君也激动极了,他把这伟大构思归功于徐曼的灵光突现,加上刚才在想象中殷虹和梁二峰性交的情景,使他欲火勃发,一翻身,便朝徐曼白花花的身体上扑去。梁尚君边构思着殷虹和梁二峰性交的淫靡情节,边进入了狂乱状态,身下的徐曼仿佛又变成了殷虹,他的下体犹如开足马力的机器,「啪啪啪啪」,一口气操了徐曼百十下。徐曼对梁尚君突如其来的神勇感到无比惊喜。「尚君……君哥……啊……你怎么这么了厉害了……比刘翔跨栏还厉害……啊,,啊……」她呻吟着,两腿紧紧夹住梁尚君的小腰,双手在梁尚君的背上来回撕扯。「操……操死你……贱人……我要在你家里操你……你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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